苜蓿

微风轻轻拂过几趟后,春雨沥沥淅淅地跟随着来到 。老农摸着银须笑呵呵地说:“下吧下吧!多下几天吧!对万物都有好处。”这春雨就真的下了好几天,明媚的阳光普照着大地。柔柔的如“绿丝绦”般的柳条,被二月春风这把“剪刀”巧妙地裁出了细叶,顽皮地在游人的脸上、肩上抚弄着,或与小鸟们逗趣;漫山遍野的水桃花也露出粉红俏丽的脸蛋,它们一簇簇挤在一起,或一、两棵分开,把光秃秃的山野装扮得格外美丽;清亮亮的河水中鸭子们欢快的游玩嬉戏,见证了“春江水暖鸭先知”,嫩绿的苜蓿芽也钻出地面抖掉泥土抬起头,伸伸腰枝,展展胳膊。迎着拂面的暖风,呼吸着清新的空气,调动根系汲取土壤中的养料努力地生长着。

没过几天,悠闲的人们开始掐苜蓿了,我也加入了其中。一提起掐苜蓿,我想准能挑起许多人儿时的经历过吧?我则不然,从去年才开始的。小时候因我家住县城没有苜蓿地,要掐苜蓿须到较远的千河对岸的马家山上,或塬上。哥哥姐姐去时从不带我,(嫌我走不动)气得我拿个空篮子坐在地上大哭。有时边哭边用脚蹬地面,甚至把地能蹬个坑来,可他们就是不带我去。没办法妈妈看我哭得可怜,过来拉起我去附近的麦地挑荠荠菜。这个儿时的遗憾后来渐渐淡忘了,如今闲了下来,有了时间正好去掐苜蓿。

我们几个好友 来到渭河河畔,在枯草丛生的苜蓿地中开始掐苜蓿芽。蹲下来扒开枯草,用手轻轻地掐下它羽状复叶互生的嫩芽,捧在手里仔细观察。见它托叶部分与叶柄合生,叶边锯齿状,一个芽上三四片叶子,它是多年生的草本灌木植物。叶子与叶柄连在一起,苜蓿芽形似鸡腿状。掐着这些“鸡腿”,我的思绪飘到两千年前的汉朝,张骞出使西域时苜蓿连同核桃、葡萄、石榴、蚕豆、番茄等诸多农作物一起千里迢迢,历经千辛万苦才,才风尘仆仆来到我们中原大地,安家落户,生长繁衍,生生不息。

过去,这小小苜蓿草肩负着部队战马草料的艰巨任务,有“牧草 ”的美称,它视为*需品。常言道:兵马未到,粮草先行。其中的草就是干苜蓿,可见苜蓿那时候多重要。一粒针尖大小的苜蓿籽,蕴含巨大能量。从西域到中原,到更远的东南,从汉朝到现代,播种了多少次?服务了多少人?喂饱了多少马匹牲口?从西到东,它和它的伙伴开拓了后来文明世界的“丝绸之路”。在东西方贸易中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,更是我们祖先向文明迈进的见证。

从百度中了解到苜蓿不但营养价值高,还有不少药用。具有清脾胃、利大小肠、下膀胱结石,除湿,去*疸之功效。时至今日,它依然是我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。旺火重油炒、与河蚌肉炒食、冷吃是上海、江浙、淮河流域人的吃法。焯水凉拌、包饺子时我们西府人对苜蓿情有独钟的吃法,十个西府妇女中,九点九人做苜蓿菜的方法不下五种。最简单的是把掐回来的新鲜苜蓿芽捡去杂物淘洗干净,与*豆芽焯水后与涨发适量的粉丝放在容器中,放上调料、芝麻粒、干辣椒面,经滚烫的菜籽油“滋啦”一炝,再淋上岐山香醋。苜蓿翠绿,豆芽金*,粉丝雪白,的确阳春白雪。在这色香味俱佳的菜肴面前谁能不垂涎欲滴?

在那“瓜菜代”的艰苦年代里,苜蓿成了人们最主要的粮食替代品。农村人的搅团碗里,玉米面糊糊都离不开苜蓿。天天吃苜蓿妈妈怕我们厌倦,就变着法子给我们做。把苜蓿用水焯过剁碎与韭菜、焙过的核桃仁包饺子,那种特有的香味一直珍藏在我的记忆长河里。她发好面蒸馍馍时,把淘洗干净的苜蓿与面团揉一起给我们蒸或烙苜蓿馍馍,这样的菜馍馍可香呢!母亲还把淘洗干净的苜蓿撒上干面粉,拌匀上笼蒸熟,就是香气扑鼻的苜蓿麦饭。趁热剜上肉臊子,更好吃。

如今大鱼大肉吃腻了的城里人,对苜蓿也很亲赖。你看渭河两岸的苜蓿地里,掐苜蓿的人多得比长在地里的苜蓿还多。不光有上了年龄的人,还有不少俊俏的大姑娘、小媳妇边掐苜蓿还边拍抖音,玩得嗨得很。我们也经不玩的诱惑,在苜蓿地里打起滚来。雪丽姐给我递眼色我俩同时上前她抱住楚楚,我顺手扯下其口罩,我们三人笑作一团。掐完苜蓿我们下到河道,与清清的河水戏耍起来。捡平、薄的小石片打水漂在嶙峋的石头河滩上跑着、笑着、闹着,这些都是掐苜蓿带来的快乐。

苜蓿能保持水土流失,它耐旱、耐寒,把沙土牢牢盘住,防风固沙。初生的根能深入地下,植株可生长20年以上,产量高。生长力极强,一年能割四次,根还能改良土壤。掐了、割了再长重新开始,从头再来。一抔泥土,不管土地怎么贫瘠,只要有一米阳光、一滴露水,苜蓿便扎根其中。上依日月,下接地气,中沐春风,尽情吮吸着每一丝营养,生机勃勃地生长。为它坚韧的精神肃然起敬!

作者简介:孟润梅,陕西省宝鸡市千阳县人。宝鸡市杂文散文协会会员。作品散见于《陕西省残疾人》《文化艺术报》《齐鲁文学》《秦岭文学》《宝鸡日报》及《文学陕*》网络平台。曾获省、市、县征文奖十余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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